胡芦走了。</p>
陈鹤依旧在那里啃着自己的萝卜干。</p>
只是两块萝卜干，又怎么够呢？</p>
陈鹤一面烤着火，一面不住地瞥着身旁的那块肉。</p>
说得好啊，割肉喂鹰叫做慈悲，那割肉喂人，又什么不好的呢？</p>
陈鹤咽了咽口水，又猛的摇着头。</p>
这怎么可以呢？</p>
陈鹤心里犯了难。</p>
萝卜干已经啃完了。</p>
这个夜晚还很长。</p>
风雪是不会停的。</p>
陈鹤默默地坐在火堆边。</p>
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下一个村镇？</p>
陈鹤不自觉地向着那边挪了挪，举起手在胸口擦着，眼睛四面瞥着。</p>
只是正当他要伸出手去的时候，林子却是突然动了一下。</p>
陈鹤眼睛一亮，拔出来身旁的断剑，径直向着那里甩了过去。</p>
走过去一看，一只兔子正好被从中穿过，钉在了雪地里。</p>
......</p>
人间十一月。</p>
鹿鸣雪关。</p>
一身白袍破破烂烂的大和尚坐在关隘之上，脸色几乎惨白得和雪一样。</p>
但是身上有着极为鲜红的色彩。</p>
在他的心口处，还有一道很是狰狞，几乎将他整个人拦腰斩断的剑伤。</p>
青椒面色如纸，唤回了那柄剑，看着已经如同一根铁棍一样的青团剑，无限沉默。</p>
她大概从未想过，原来剑修的剑，也有磨平锋刃，钝得不能再钝的一日。</p>
远处那些大雪里的青色海洋，已经远不如最初那般浩荡。</p>
但。</p>
青椒沉默地看着身旁那些道人的尸体。</p>
但山河观的人，已经几乎战死殆尽。</p>
他们摧毁了近乎十三万具青甲，这才让这片鹿鸣雪关，一直撑到了现而今。</p>
原本应该是书生一样的顾文之，此刻却也是好似恶鬼一般，带着满身滚烫的血色，伫立在那片关隘之下。</p>
也许十一月底，来自鹿鸣的驰援的四十万世俗大军，便会赶赴雪关，从后方截断青甲的补给线。</p>
只是很显然。</p>
这座鹿鸣雪关，已经撑不到十一月底了。</p>
蕉鹿大师化去了那一剑之后，便已经重伤，而后与山河观的道人们，几乎一日都未曾停歇地守在关隘之上。</p>
只是人力终究有时而尽。</p>
“你走吧。”</p>
大和尚唱了一声佛号，转头看向了一旁神海早已经枯竭过许多次的东海剑修，连剑都钝了，何况人呢？</p>
大概唯一锋锐的。</p>
便是那种已经不再去管是逐名还是逐利，只想斩尽这片风雪的剑意。</p>
青椒面色苍白，但却是横剑轻笑一声。</p>
“大师说笑了。山河观未退，大师也未退，甚至那些槐安境内驰援而来的世人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