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发青年的嘴。
他现在已经确定了,他的存在只有松江能看到,并且也只有他能碰到,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,松江指不定还要被翻来覆去研究几遍。
教官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!
琴酒走在前面:“你想说什么?”
心中焦急又欲哭无泪,半长发的警官深吸一口气,凑到A的耳边,低声道:“我不想伤你,你也别那么激动。”
平日里那个眉梢都带着温暖的青年,此刻眼中满是坚冰,急促的呼吸隔着一层口罩落到了他的手心,仿佛都带着火药味。
“你看着我有没有……”一点熟悉?
话语在舌尖转了半圈,萩原研二突然又有些怯懦。
照理说,小降谷和小诸伏都有在组织中见过松江,但他们彼此间都没有认出来,说明松江的记忆被组织洗脑得非常彻底。
他如果陡然刺激对方想起来,那会不会导致另一条更加痛苦的路线?
一想到这个可能,萩原研二连心跳都快停了。
可是,要怎么获得一点点信任呢?
起码让这段时间的松江时雨,不要孤立无助到像只刺猬一样,只能用徒劳的言语来防御自己。
他望着那双蓝眸,缓缓扯出一抹苦笑。
“这样。”萩原研二引导着对方抬起手,落在自己的脖颈上,“只有你能碰到我,可以杀死我,如果你忍受不了我的靠近,就动手吧。”
男人深紫色的眼中温和平静,能看出满满的在意和执着。
A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能望见他的眼睛了,他的手下意识缩紧,却在指甲接触到那仿佛还在流动的血管时仿佛被烫到一般松了力道。
为什么下不了手?
为什么一个旁人无法看到的存在会有体温和实感?
为什么……他一个沾满血的刽子手,会看见警察的灵魂?
A仿佛身处在一个真实又扭曲的梦境中,他最终放开了手,捂住了自己的头,仍由垂下来的几缕头发挡住所有表情。
他变得沉默了,像是火山爆发后的一地余烬,疲惫死寂。
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应该为松江时雨的手下留情感到高兴,但看着了无生气的青年,他却觉得喉咙中堵塞了块沉甸甸的棉花。
‘抱歉。’他垂着眸,张口用口型无声地道,‘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,我……’
‘没有来找过你。’
松江时雨被带到组织的时候,他们刚刚毕业,意气风发地走入工作岗位,在一次次案件中崭露头角、摘获成就。
那个挡在他们面前的瘦削身影消失在火海,却从来无人想过他还没死的可能,一开始就放弃了寻找。
萩原研二偶尔在深夜缅怀或悼念,却不知道自己的歉意从未传递到对方身上。
在他们与部门的同事聚餐高歌时,松江时雨在接受组织的洗脑实验;在他们攻破案件获得功勋时,松江时雨被控制着做出一件件足以粉碎他傲骨的罪孽……
金发青年再次出现后的灿烂和坚强,像是一面屏障,挡住了过去所有的不堪和污浊,没有给他们任何窥见的机会。
而听降谷零等人三缄其口的寥寥数语,萩原研二也完全无法体会到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绝望。
——绝望到在尘埃落定后选择死亡。
最终,琴酒也没等到A所说的后半句话,他拽着轮椅站在平地,目光扫了周围一圈后,朝拐角处的黑色保时捷走去。
萩原研二在下楼的那刻便自觉松开了手,他站直,继续用令人难以拒绝的目光看向松江时雨。
【不能刺激松江恢复记忆,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。】
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,那就先看顾好眼前就好了。】
他能触碰到松江时雨,无疑就能帮上不少忙。
从后视镜中看到琴酒拖着A出来,伏特加眼睛一亮,立马开门去迎接